第44节 爱而不得

“听我说，”县令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他说到，“杏儿，自我在曹家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

“什么？”

杏儿极力搜寻着这给她带来万般痛苦的记忆，“噢，对，我似乎是在家里见过你，可我又好像已经忘了。”

“是啊，”县令无奈地说到，“一个你并不上心的人的匆匆一瞥，怎么会还记得呢？”

“可是，虽然你忘记了，但那一天跟你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却如烙铁一样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中，”牢房低矮，县令又突然激动，他那弓着的腰身猛地一直，头便碰到了屋顶，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但他似乎根本不知道疼痛，连抚摸都没有抚摸一下被撞得鼓包的头，就一屁股蹲坐在蛆虫横行的、湿漉漉的地上，再把灯放在一旁。继续说道：

“那天你是多么地迷人啊，你那双顾盼神飞的眼睛透着晶莹闪亮，黑漆漆的秀发在阳光下愈发秀丽，五官精致，体态婀娜，谦虚如羔羊，明艳如仙子，总之，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完美的女子，完美地令人心痛！”

“原来，让人惦记也是一种错，”杏儿悲痛地说到。

“姑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知道，你这样说，我会有多么难过，”县令忧伤地说到，“要知道我见到你之前，虽然受身边的人敬重，但心里清楚，自己是一个不幸的人。

我娶了皇室公主，可她却是那么地飞扬跋扈、心胸狭隘、尖酸刻薄，除了尊贵的身份，她怎么能跟你比呢？她哪样都跟你、跟我心爱姑娘的完美形象，截然不同，简直是天差地别。

除此之外，她不容许我纳妾，不容许我干着干那，把我牢牢地束缚住。

要不是她现在洛阳，没有跟过来，我简直会比在这死牢里还不得自由。

就这样，她做皇帝的堂哥还只是给我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县令......”

“这，我就不懂了，”杏儿说道。

“你当然不懂，也没必要明白，我亲爱的姑娘，”他继续说到，“自那天见过你之后，我也意识到了我的可怜处境。我想忘了你，可是却越陷越深；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你的模样会渐渐模糊，可是却愈发清晰。

多少个夜晚，你那令人目眩神迷的样子在我的眼前若隐若现，弄得我，简直是寝食难安。

但我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找你，见你。我意识到，再见不到你，我就要疯了。所以，所以那天我找来了黄球，计划把你抢过来。”

“黄球？是你安排他去抢我的！”

杏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随即又低垂了下来，“这样也好，那天我因祸得福，被张虎救了。”

“别跟我提张虎，”县令恶狠狠地说到，“要不是他，我早把你弄到手了。他这个浅薄的家伙，只会夸夸其谈，哄女孩子开心！好几次了，都是他横刀夺爱。”

“张虎把你夺去的当天，我就想立刻把你请到衙门。可是你跟你姐姐第二天才姗姗来迟。我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里却心潮澎湃，天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后来，你们走出衙门，我暗中跟随，那个该死的家伙却如狗皮膏药一般，贴在你的身边，喋喋不休。”

“天哪！你那个时候就开始跟随我们啦！”

“是的，我在城门上有一件小屋，我派了人在入城的路上盯着，只要你出现在人群中，我就去看你。

爱是自私的，我紧盯着你，除了想你，念你，更重要的是，我怕那个该死的家伙在我得到你之前把你毁了。

你不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唯一的特长就是哄女孩子开心。一想到他会纠缠你、勾引你，我就痛彻心扉。”

“啊！这么说，昨天也是你在跟踪我们，而且，”杏儿痛苦地问到，“那个鬼魂就是你，是你砍了张虎！”

“没错，这里只有你，我不妨照实说了，”县令冷冷说到，“昨天晚上，那个该死的家伙在你耳边喋喋不休，我就在隔壁的屋子里看。你不知道，墙上有老鼠打了一个洞，我才得以看得清楚。

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将最珍贵的爱情和美貌，虚掷给一个自吹自擂的蠢货，看着你光艳灼人的腰身、秀色可餐的胸脯，看着你完美无瑕的身体在另一个人的吻下颤抖羞红！

天哪，哪一刻我血脉奔腾，心肠破碎，脑袋炸开，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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