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金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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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叙说道：“这资金不多，不过够你买不少书。我近日要去余姚，有事情办。你要是有需求，日后可以来月湖东的宋氏商会来找我，商会不错，我如今还能说得上话，所以你尽管来，反正不远，方便的很。”

范钦抱了个拳头，说道：“大恩不言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协同方廷助等人，将金子搬到家舍去了，悉心锁好。王直同范钦告别，便率众乘车出宁波西门，继续赶路。众伙儿顺着官道西北行一阵子，就到了甬江的上游姚江段。姚江在北，直通余姚，流速不比入海的甬江急。王直在车中，扬起卷帘，望见江南岸角落处，突兀出一座庙宇，庙不大，但清静肃穆，飞檐处有几只鸟儿在驻足，风儿吹来，庙边的花草轻轻摇动。它和湖亭庙一样，并非宗门兰若，只是一处祭奠场所。虽然香客不多，但来此的行人，也三五成群。王直忆起来：这里应该是梁山伯夫妇的埋葬地——亦即是梁山伯庙。王直对车夫道：“前方停下，我们去梁山伯庙进个香火。”

不一会儿车夫驭停了马匹，三辆车齐整整都在庙前停止了移动。王直率先进了庙门，见大厅中供奉了梁山伯和祝英台雕像各一尊。他从守庙人处取了免费的三炷香，在香炉中借火点燃，给两人拜了三拜，然后小心翼翼插入炉灰中。后面追随而来的人，也都仿效王直的样子，给梁祝二人进了香。王直点完香，来到院落中的碑林，这里有历代文人墨客留下的赞颂词句。王直对着那些碑铭道：“这梁山伯和祝英台二人，可是读书人的典范啊！有魏晋南朝风度，我倾慕不已。”

叶宗满笑笑道：“哈哈，大哥，人家那可是‘情人’的典范，才是真。”

王直陪笑道：“说的也是。但是若在学院中，不懂得情为何物，我觉得啊，书读起来也是死书。”

方廷助亦道：“是啊，现在这年头，人们都越来越重视金钱资本，少了人情味。”

吴承恩也走过来，道：“传闻这梁处仁死了，祝英台姑娘来殉葬。但后来人并未发现他们的尸身，却将其名义上合葬。”

王直则回答道：“是的。现在这里应该只剩下衣冠冢了，他们两个早化茧成蝶飞去了。若有魂魄遗留，我们这些闲人，不要叨扰人家。”

众人都掩嘴不笑出声来，然后各自作拜敬状。宋无想给才助和绫简单介绍了下中国历史上的这两个人物，吴承恩更是清楚些的，，也给二人解释了一番，毕竟梁祝二人在江浙一带甚至全国都闻名遐迩，有唐人小说、宋元杂剧一直在不停演绎和传说。当听到英台是自杀的，绫吃了一惊，手握着小拳头置于嘴巴前，赞道：“祝姑娘真有武士之风。”

王直笑道：“这么一说还真是，哈哈。古人都是很重视义理的，我们现在的人难以理解。”

王直带领大家离开梁山伯庙，继续出行。江对岸是乍浦乡，他们一直沿着南岸走，很快就到了河姆渡地界，南面就是河姆村。这村子最近发掘了一些古代文物，有陶器、青铜器、玉器甚至金器。村民以讹传讹，说那些古玩，多是夏商之际的宝贝。所以官道两侧有许多摊贩和村民在售卖他们通过各种途径弄到的器物。王直让车夫降低行进速度，自己观摩他们售卖的情况，还有物品的卖相，有意思收购一些。可是吴承恩却跟王直投诉道：“大哥你不要急着买。我鉴定那些东西，多是伪造物。有的则鉴定错了年代，明明最多是宋元时期的民用品，连汉晋南朝都不是，被他们夸大其辞说是夏商周三代的国宝，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王直“哦”了一声，以示回应，虽简单，看似沉默，但他想得很多。如果那些是伪器，他自然不会去买来再去诓骗世人，因为十几岁以来，他觉得自己被人家骗得够多了，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厌烦了。王直下车，观看了四下，售卖的人还真多。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世道如此，如果有好营生，谁会来干这些事情。唉，还真不如劝说他们跟自己下海去，风波里飘摇虽然危险，但是海上的商道却是货真价实的。绫她们一帮人等，都下了车陪同王直。他正忧郁着，忽然不远处来了一队商旅。王直一看，知道是熟悉的商会众——那是宁波金家商会的商队，也都是马车行路，共有四五辆，阵容豪华。车上都挂了“金”字或者“金家商会”的名衔。车队自他们身边过，到了第四辆，车马被叫停。门帘一卷，车中有一华贵女子，露出了半截面容，嘴唇凝脂，露有粉色和白色的微光，年纪不大，胭脂也是淡淡抹上，并不艳丽，却显出一副雍容。这也难怪，她是金家的小姐。“步……”王直见车中坐的是老相识，差点直接喊出她的名字，见旁人甚多，随机改了口，恭敬招呼道：“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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