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听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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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安静了一会儿，当黄毛伙计重新听到自己的心跳，他才缓缓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如释负重地趴在地上喘息。待他感受到后背的凉意，身体早已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丹尼......”听雀斑小伙畏畏缩缩的担心，他也没好到哪去。

就着这个空档，八字胡大叔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黄毛伙计身旁。单手把他提了起来后，朝着那排牙印啐了一口：“瞧你这怂货，蛋还没你大的鸟你怕个锤子？”

“叔...”

“......”卧九拉着个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这些人，他怀疑自己是否已被超度到了别的世界。

“安静！”

众人耳中忽然传来了金刚壮汉故意压低的声音。

“你们到是听人...说......”船舱里的光线循序暗淡，一片阴霾仿佛正在吞噬天光。古玉快要失去高光的眼瞳突然微缩，两撇细腻的眉毛不断向上涌动。

「我嗷个乖乖！」

也许是因为飞船正在离开这片区域的缘故，毒雾稍微稀薄了一些，这也使窗外的景象拉开了帷幕。

不知何时，倾斜着的船头上，若隐若现地铺满了数不清的多罗罗。它们有的扇动着翅膀，试图在这倾斜的金属舞台上保持平衡；有的相互示威争夺着自己抢来的领地；但更多的是如饿鬼般面向船舱，令人不寒而栗。

从上空观望这场面，那会更加瘆人。这艘飞船仿佛披上了一层用巨型皱皮老鼠缝制的蓑衣，那些没有位置落脚的后来者，数量之多就像百年难遇的蝗灾——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它们仿佛在随着雾气中的漪涟一同涌动，宣告着这艘飞船的末日。

仅剩的引擎，不时地发出悲惨呜咽。偶尔跳出的火花，仿佛在诉说对肩上负担的不满。照这个情况，这个引擎随时有罢工倾向。

失去血色的船员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刺激了这些怪物。

“老爷子！”

就在这时，一声轻飘飘地呼唤，令白胡子老头的心神一拧。他带着疑惑和求助望向了卧九。

“总算。”

卧九深吸口气，活动了下肩膀，像是在炙热的沙漠中突然喝到了一口冰镇碳酸饮料，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狩魂殿那些家伙，感情不是因为通行证问题才发的私活。」

“九爷，老子从没听说这一带有那么危险的妖兽，这些杂种连12mm钢板都啃得动。”

白胡子老头默默地抹了把汗，赶忙说：“要换个开阔的地方还好逃，要命的是这条山道。”

“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遇到，附近的磁场很怪，看起来像在撕裂空间，八成和那块石碑有关。”

卧九波澜不惊地调试着轮回盘——他过于淡定，搞得大伙还以为外面这些怪物是来蹭坐的。

三块弧形条块，以一种常人不可能凭视觉记忆的变化速度，不断变化不同的排列顺序。其中每个字符又能单独拼接，这里面可以产出的组合，足足有四亿七千九百万一千六百种。

“撕裂空间？”

这种概念对白胡子老头来说只有字面意义上的认知，没有经历过是根本无法理解其真实情境的。

看着正在拍身上灰尘的卧九，船员们一怔一怔的。“让大伙把防毒装备戴上，你只管控制好飞船。这一遭可能比较险。”

卧九最后这句话恐怕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白胡子老头半张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想到了那个矮小的身影，他四处环视了一圈：“那位小爷没事哈？”

“撞了个包，小场面。”